人参的战争金融
又到秋冬进补的好时节。
人参自古就被誉为进补佳品,那么,什么参是世界上最好的?很多人会不假思索地回答:高丽参。高丽参优于中国人参的观念,在国际甚至中国广为接受,韩国的高丽参一直占据产业高端,其整体销售价格比起中国人参一度高出15倍之多。
价值的分野,从种植和收购的环节便已经开始。其实,单从技术层面,两者差距不该这么大:高丽参与人参同科同属,皆生长在长白山脉。以园参(人工栽培于园地的人参)为例,中国人参和高丽参同样培育6年以上,经历相似的加工过程。韩日、欧美的国际药商,每年都会批量引进中国人参,作为转口、加工、造药之用。
人参号称“百草之王”,30年来,中国人参在中药材产业的种种风浪中一度屡受重挫,以至“百病缠身”——种植、加工到销售全链条皆是如此。当高丽参、西洋参等已成功占领行业高点,甚至席卷国内市场的时候,中国参业在国内外市场却多番颠沛流离,“人参卖出白菜价”,至今未摆脱廉价原料供应地的尴尬。
在中国人参主产区吉林省,现在,政府、企业甚至学术机构正试图从不同的途径,振兴中国人参,为其“正名”,开发新的市场空间。这种努力起于2009年,近两年呈现加速状态,利益联动者包括中国的药农、地方政府和药企,已影响人参市场的交易生态,并直接作用于参价——每公斤鲜参的收购价从2005年低谷的10-12元飙涨到2013年的180元以上。每逢人参收获季前的八九月,相关概念股甚至成为资本市场热门的炒作题材。
那么,中国人参的“沦落”与“救赎”之路,究竟如何一路走来?其间夹带着多少逐利的躁动与商业暗战的伎俩?人参是否仍处于价值洼地,蕴藏着潜在的投资机会?
冰火参潮
内需长期不振,过度依附于国际出口,是“人参卖出白菜价”的关键原因。
王春玲是一名来自黑龙江的参农,上月遇见《二十一世纪商业评论》(以下简称《21CBR》)记者时,她刚刚把大约5吨人参运到通化人参市场找寻收购者。这个市场位于通化——吉林省的一个人参产销旺盛的地区,周边分布着超过90家药厂,以及各种形式的中药材加工厂。
王春玲种植人参超过17年。每年9-10月是人参的交易期,像她这样的参农,会把收成的人参运往心仪的市场做交易,今年她的鲜参卖到了80-105元一斤。参价每年价格差距之大,让她记忆犹新。
“最高峰的时候,曾经卖到300元左右,”她对记者说,“但是,12年前我曾经卖出过9元一斤。”
那些人参交易场地被人们称为“鬼市”,交易大多在后半夜进行——因为白天参农在山上挖参,鲜参在傍晚才能从山上运下来,就像新鲜蔬菜一样,需要尽快出手。长久以来,参农与药商,每年的中秋节前就会来这里讨价还价。像王春玲这样的参农,要时刻保护运输过来堆放在市场地上的人参,这是多年种植后才有的收成,而收购者也得尽快把人参送往加工厂进行处理,以免储存与运输的损耗。
中国参,现在只有极少量能卖出超级高价,那就是野山人参。在东北,每年都有人在8月左右进山试图挖掘野山参,运气好的话,能把挖到的一支野山参以高达7位数的价格卖给一些特殊的顾客,主要来自港澳台、东南亚以及北京。
野山参的天价背后,是每年仅有几十斤的年挖掘量,“大多数送到北京、港澳台和东南亚的一些富豪吃,他们常年派人来收购,这几年收的量相对少了。前几年,我们这曾挖到一支大的野山参,给他们联系人打电话,坐飞机来了四个台湾人,一支人参170万元,直接抱走。”东北人参文化研究专家、《中国人参图谱》作者张君义说。每年都有一些国外走私的野山参出现在市场,主要来自俄罗斯。据说在列宁时代,前苏联从中国采购数吨人参籽,用飞机撒到位于其境内长白山余脉的原始森林,人参长成后功效非常接近野山参。
张君义曾工作在传统的人参产区——吉林的抚松市,年轻时曾披上塑料布随别人进山挖参。他对《21CBR》记者形容,随着野山人参资源耗竭,挖人参的活动渐变稀少。沿着长白山脉的种参业则在数十年前开始扩张,推动农民种植的是人参的高价格——“1980年代,这些种植的人参,大学教师一个月的工资也买不起一斤。”公开资料显示,1983年鲜参的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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