采访|邹玲、唐媚，编辑|马普尔、邹玲，文|唐媚

晚上，蔡康永约了马东一起吃饭。

原定于7点开始的直播往后挪了俩小时，9点钟左右，马东推门而入，右转一直走到办公区尽头的房间。

呼啦啦一群人跟了过来，化妆、梳理发型，马东直挺挺坐着，任凭他们”摆布”。

去年8月份，从爱奇艺辞职创立米未传媒不久，马东参加了《天天向上》的录制，他在节目里说，生活中自己不是一个会说话的人，“俩人坐到一块交流，我会找不到话题”。

工作人员在讲解直播流程，他安安静静地看着对方，像一个认真听老师讲课的学生，偶尔会对某个细节确认“是这样吗？”“是这个意思吗？”

直播开始，马东身上仿佛装了个开关，一下子切换到《奇葩说》里“逗比十足”的段子手状态，耍宝卖萌，掌控气氛走向。马东还与公司的艺人成立了一个组合，叫”污力天团”。隔壁两个房间，马薇薇周玄毅、胡渐彪黄执中同时在线直播。

这次的直播，马东和他的“污力天团”还有个任务：为他们推出的新产品“好好说话”做推广。

“老僵尸”组队传授话术

“好好说话明天上线，持续一年260期，想想就嗨。明晚九点在映客直播，欢迎放马。”6月5日下午，马东在微博发了这条消息。

从1996年于澳大利亚计算机专业毕业回国，到湖南卫视、中央电视台、爱奇艺，再到如今的米未传媒，马东是好友张绍刚眼中“不规矩的人”。用汪涵的话说“你也太爱跳槽了吧”，非常自由，无边无际。

“主要是我好奇心太强，想尝试没经历过的一些生活方式和活法。”多变如马东，他又开始琢磨怎么教人“好好说话”了。

马东对“好好说话”的执念颇深，在《奇葩说》片头的导师宣传语中，他就宣称：“撕下虚伪假面，好好说话”。相比《奇葩说》，更鲜为人知的是，1998年，尚在湖南卫视的马东做了一档节目叫《有话好好说》，不久节目便因谈及同性恋话题而被叫停，刚30岁的马东当着众人的面痛哭失声。

这次，产品的名称直接叫做《好好说话》，这是一款由米未传媒旗下建立的新品牌-“米果文化”打造的产品，是以日更形式推出的6分钟音频课程，从沟通、说服、辩论、演说到谈判，教给用户一整套应付生活场景需求的话术。马东担任该课程的总监，《奇葩说》选手胡渐彪出任米果文化CEO。

胡渐彪

胡渐彪是马来西亚人，与马薇薇、黄执中、邱晨等同属华语辩论圈“大神”级别，因复出江湖重新杀入辩论赛被戏称为“老僵尸”。《奇葩说》将他们从辩论圈一下推到大众视野，未几便拥护者众。

这帮能言善道的的“活泼老僵尸”们开始思考如何将说话的本事分享出来，“然后就隐约有了一个方向，我们一直在想怎么教人思考、表述、谈判、沟通”，但事情就一直搁在那儿了。

《奇葩说》第三季录制完之后，有天晚上，马东请选手们在石器时代喝啤酒撸串，胡渐彪给马东提起了这个想法，“一拍脑门，成。”大家从珠海、香港、台北飞过来，五湖四海汇到一起，这事就开干了。

2016年6月6日，在“老僵尸队”成立三年纪念日当天，《好好说话》借势落地。“产品酝酿了很多年”，并不是因为《奇葩说》火了心血来潮，“是把自己埋在地下一阵子的一坛好酒拿出来供大家分享”，马东告诉娱乐独角兽。

黄执中在微博上被称为情感专家，既非恋爱达人，也非心理学家，但受众为什么却乐于向他请教情感问题？“就是两个人的沟通问题”，胡渐彪慢慢理解了，生活中面对的很多问题都是沟通问题，“恰好我们《奇葩说》几个辩手的交集在于说话，所以就决定从说话入手。”

产品有了，具体是以音频、视频还是线下课堂的形式呈现，大家心里都没底，最后马东拍板说做音频。“视频是一种占据时间的产品，音频则不一样，你可以在刷牙的时候听，可以在开车的时候听，还可以一边吃饭一边听”，对于马东摆出的道理，胡渐彪和其他人将信将疑。

产品6月6日上线，晚上10点课程销量就达到2.3万套。截至6月7日凌晨0点，喜马拉雅FM官方公布数据显示，限时售价198元/年的课程在一天内共计售出25731套，销售额突破500万。目前总播放量已超700万次，主播关注人数17.2万。事实证明马东是对的。“他对市场的需求真的非常敏感”，胡渐彪一脸崇拜。

被误会者不能要求别人全面了解你

马东比电视上要瘦很多，初次见他的人感受大都如此。眼袋割了，眼睛笑眯眯地透着光亮。一身黑色穿着，体型有棱有角。正在直播的他，一边嗑瓜子，一边跟网友介绍着新产品《好好说话》。

近日，因为王思聪章子怡刷爆朋友圈的分答，宣布完成A轮融资，估值超过1亿美金；资深媒体人、自媒体人李翔、和菜头纷纷入驻罗辑思维旗下的“得到”，并推出付费内容产品；再加上“知乎live”的值乎，无一不在预示着知识付费时代的来临，《好好说话》“恰好”在这种市场环境下被推了出来。

集结旗下网红开发新产品、借用直播渠道、把准知识付费市场脉搏，网红、直播、知识付费，马东每一步都与当下最热门的概念迎面撞上。这种迎面撞上的背后其实有着精确的计算。马东刚加入爱奇艺时每天都要用大量的数据“洗脑”，以求更了解互联网；在节目制作中给了90后团队最大的自主和自由，认真听取他们的想法和意见；为了能更懂90后，他自嘲常常要“死乞白赖地让他们跟我玩”。以至于现在，马东被称为“最懂90后的60后”。

对于比《奇葩说》严肃正经得多的《好好说话》，马东并不同意将它归为教育类产品，“所有的产品都是解决问题，大到物质性的产品，虚拟到所有的文化产品，都是某种程度上去解决用户的问题。”正如他很认同《娱乐至死》中的观点“不承认电视传播手段是必须娱乐的，是没有严肃对待这个媒体。”在他心里，娱乐和文化没有高下之分，所以他能在这看似矛盾的两头游刃有余的自如穿梭。

在他身上，有种诡异的平衡感，既占据着极端的矛盾，又能和谐的共融。《天天向上》欧弟的戒指戴在他手上，汪涵指出戒指很有意义，他脱下来给欧弟，随口说道：“何以克当”。他看《时间简史》，喜欢王小波，沉迷《红楼梦》，内心是个暗流汹涌的文青。而《奇葩说》里他又被称为“污王MM马”。“两种评价都不准确，也都准确。也不过就是两个面而已，人是非常多面的，所以都准确，但都不是全部，被误会者从来都不能要求别人全面的了解你。”

马东说，对这两种评价他都很enjoy。

马东：内容生产 是一个水到渠成的事情

娱乐独角兽：为什么选择做教育类产品而不是娱乐产品？

马东：我到目前为止没想它是一个教育类的产品，不会用教育这个词去局限《好好说话》这个产品，在我看来，它是一个服务类产品教育也是服务，是更广义上的服务，所以我更愿意把《好好说话》这个产品定义成为一个服务类型的产品，人群是不是有需求。

教育是一个很大的词，教育还有体系，还有体系内，体系外。你说教育和培训的关系是什么呢？所以对我来说，这都不重要。重要的是它是不是能够给我们的用户提供服务，提供的服务能不能解决他们生活中碰到的一些问题。

其实我觉得所有的产品都是解决问题。大到物质性的产品，手机，汽车，虚拟到所有的文化产品，都是某种程度上去解决用户的问题。所以我觉得他是一个服务性的产品。

娱乐独角兽：米果未来为开发其他产品吗，比如视频？

马东：我不确定。对米果来说，对做内容的人来说，做一件事，先把他做透。先想想自己有没有做明白，是不是积攒够充足的经验。我们不是做平台。平台有的时候有潮流，也有机遇，时间窗口比较明确；而做内容的，时间窗口没有那么精准。我们永远相信， 只要内容够好，就永远有市场。所以对我们来说，核心要务是把内容本身做好。做好这个再去想下一步到底是什么样的。

娱乐独角兽：粑粑瓜子一经推出广受欢迎，是米未要做衍生品布局了吗？还是盈利模式开始切入电商这块了？

马东：今天我们节目的生产模式和他的盈利模式还是针对客户的，还是to B的，但是当米未因为奇葩说而被关注，有很多粉丝，我怎么跟粉丝互动，有多少人愿意为米未这一群人所生产的产品来买单？这是我好奇的。我们还能帮这些人做些什么，是我们想搞清楚的。

所以像粑粑瓜子这个产品是我们第一个产品。我们当时选择了全国最好的瓜子。有的朋友说我们卖得贵，其实69两大盒是这个产品的正常售价，甚至还低于它的正常售价。我们这也不叫回馈用户，我们是在测试我们粉丝的转化率是什么样子。它可能是一个常态，也可能不常态，因为这个质量的瓜子，只在这个季节有，过了这个季节就没有了，我们又不想把陈年的瓜子拿来给用户。

像好好说话这个产品，这个团队，酝酿很多年了。并不是因为奇葩说火了他们心血来潮。所以他们是把自己埋在地下一阵子，一坛好酒拿出来供大家分享。

娱乐独角兽：怎么看待分答？

马东：分答也好，得到也好，他们都在探索一个平台的玩法。我们跟他们也有各种各样的合作。但是对我们来说我们还是从内容出发的。也就是说，一些玩法的事情不是我们真正关心的。我们真正关心的还是这些玩法内容中体现出来的价值，同时，这个价值是不是能被充分肯定。

娱乐独角兽：怎么跟90后相处？

马东：死乞白赖地让他们跟我玩，然后他们不带我，就这种情况。

娱乐独角兽：文青，污王，您更喜欢哪一个评价？

马东：我无所谓，其实这两种评价都不准确,也都准确，也不过就是两个面而已，人是非常多面的，所以都准确，但都不是全部。所以都很enjoy这两个评价。因为被误会者从来都不能要求别人全面完整准确地了解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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